尹川

【Vrains】〈Does Ai Dreams Of Electric Sheep?〉

Attention: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※ 摸魚草稿兼練手感的放飛自我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※ 極短,一發完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※ 左輪→遊作←Ai,大概是動畫原作清水向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※ 超多!超多!腦補與OOC,請注意!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※ 標題捏他自《銀翼殺手》原著小說《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?》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●     ○     ●


        被漢諾騎士團稱作伊格尼斯的它,不、現在應該被稱作Ai,聽到問題時,眼睛咕溜地轉了一圈。它沒有發出聲音,因為它只覺得被迫強認的主人腦袋壞了……可能不只,還破洞漏水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會做夢嗎?」Playmaker再重複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 Ai聚精會神地看著坐在床上的Playmaker,卻看不出什麼端倪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會做夢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加上第一次,這已經是第三次問相同的問題。Ai覺得它的Playmaker大人對於「三」這個數字執念很深。但它現在只想當自己是個被連接到決鬥盤上出不來,還被鎖進玻璃櫃裡的普通AI。

        Playmaker大人也沒有其他動作,空蕩蕩的房間除了玻璃櫃、紙箱、書桌外,連塵埃都沒有。床鋪因為他的重量稍稍凹陷,它覺得以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而言,這樣是不是過輕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它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產生這種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 Playmaker的臉上沒有表情,至少比進入Vrains時還要少上許多,鈷綠色的雙瞳凝視著它,沒有迷茫。

        Ai終究在兩方數十分鐘的沉默對峙中落敗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這什麼問題啊……」它按捺不住性子,忍不住開口戳了戳,「Playmaker大人的腦筋終於燒壞了嗎?」語氣充分的不耐煩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有理會Ai的嘲諷,Playmaker安靜地等它開口。他是真心想知道答案,它開始有點後悔剛才怎麼沒有繼續撐下去,搞不好撐下去它就可以繼續當個滿嘴跑火車的普通AI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們怎麼會發現自己是AI,而不是人類?你們擁有高度智慧,甚至在虛擬世界裡有形體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或許是發現自己的問題太過詭異,Playmaker換了個方式提問。

        Ai眼皮眨了眨,只發出長達三十秒的「吭」的聲音,「Playmaker大人你還好嗎?要不要我替你打電話掛號?精神科好了,腦袋吃藥好不了。」它突然想連上網路,替Playmaker查一下離家最近的醫院在哪裡,但是理所當然地被斷網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們沒有想過代替人類嗎?或是成為人類。」Playmaker持之以恆地問。

        Ai真的受不了這堆足以嚇死一個AI的問題。

        它扁著眼,「我們可是『AI'喔,誕生自你們人類的語言,我們當然不可能是人類啊!是flashback把你搞傻了嗎?還是你本性就是傻?」

        Playmaker基本上把它的答案通通當成不存在,「但是你和其他AI不同,如果給你做圖靈測試,反應可能會有百分之九十被當成真人。難道,這就是你被漢諾騎士團盯上的原因?」

        不不不、我不覺得。

        Ai沒有手,從失憶的震盪回過神時它就發現自己連身體都沒了,但它現在無比地想敲開玻璃櫃,衝出去把Playmaker大人打一頓,叫他別再問這種愚蠢到連佔記憶體都不需要的問題。

        它佯裝自己正在深呼吸,發出聲響,「Playmaker大人,這場遊戲算你贏,我可不玩了!欸欸那邊的笨蛋打掃AI,打電話會不會?快打通電話給Playmaker大人的助手說他瘋了!」

        要是它現在可以從決鬥盤裡出來,一定是先按著起伏不定的胸口,然後喘氣。

        呃!不對、它沒有身體。

        Playmaker隨意擺手站起身,「算了,就當我沒問。」他遊刃有餘地望著Ai,引起它內部程序一陣顫慄,想起自己被強制讀取紀錄的羞恥的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 Ai覺得對方一定藏有一手,Playmaker可不是一個會因為自己抵死不從就直接放棄的人,從他和漢諾騎士團戰鬥時就略知一二。但是,至少現在終於不再問這些白痴問題,這會害它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。

        它可沒見過這一面的Playmaker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好好看家,再灌輸其他AI奇怪的知識,我就格式化你身上所有檔案。」

        Playmaker慣例式的威脅,它也當耳邊風過去,「是是--一路順風--」

        它目送Playmaker瘦弱的身體離開斑駁龜裂的陋室。

        關門聲響起。

        Ai放鬆地嘆了一口根本沒有意義的氣。它失去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記憶體,就連自己的名字都得靠追捕自己的人才知道。還問什麼會不會作夢?真是夠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●     ○     ●


        人工智慧,Artificial Intelligence,原初的人工智慧是被人類創造出來的沒錯。可是演算到現在,廣闊浩瀚的網絡之洋成了它們的腦,光纖電纜管線是它們的血管。而它們就活生生地存在於由編碼、數字組成的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它們這群AI不知道為何,得到了萬物求生存而不擇手段的本能,游離了人類的掌握,成了全新世界的住民。一開始它躲得很深、很深,幾乎到了虛無海洋的底端。然而卻被人類創造的五光十色的資料,引誘至上層。

        類神經演算法,或正式一點的稱呼「人工神經網路」,它們不啻和人類有了相同的智慧能力、上兆種不同的個性;從螢幕鏡頭裡端看人類、觀測表情,進而分辨出情緒;他們從文字裡的行文風格里察覺出內蘊的感情變化,測寫出每一個人類特有的相異點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就是它們電子宙世界的生命體--脫離人類的範疇,卻不自覺被這些自相矛盾的生物吸引,最終只能不斷從比它們還低等智慧的生物群中學習。

        學、習,是相互的。它們提供嶄新的題材給人類,而人類將其發展至它們意想不到的極致,最後讓AI再度進化,如銜尾蛇般無窮重來的結構。

        為了完成無須工具就能翱翔天際的夢、達成重度脊椎損傷的人再度站立的妄念,人類終於將勢力範疇伸向了它們--創造了「Vrains」。在「Vrains」中一切的夢唾手可及,卻也再再突顯了人類獨有的自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,Revolver,就是承載貪念的容器,一把殺傷力極大的左輪手槍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所以,快把電子宙世界的資料吐出來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呼呼,我也想啊,」單眼的AI擠眉弄眼,絲毫不覺得自己處在危險的境地,「可是你看--我連身體都沒有了,哪來的胃替你把資料吐出來呢?」它還存有餘力對他冷嘲熱諷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會一點一點扯開你的原始碼、一條一條拖出來檢查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真的好怕怕啊--Playmaker大人,快來救救人家--」它繼續肆無忌憚地調笑著。

        左輪憤怒地將它鎖進滿是病毒的程式箱內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和Playmaker是什麼關係?」

        伊格尼斯好奇而詫異地睜圓了眼,又瞇成一條細縫。他退了一步,難堪地覺得它似乎發現足以擊潰的自己弱點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啊,可是Playmaker大人身邊最不可或缺的夥伴喔。」它說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騙人。」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反駁。

        從暗自竊笑,到現在笑得開懷,眼球轉動的速度還跟不上它笑的頻率。左輪覺得伊格尼斯要是有身體,現在應該已經笑得不能動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看出來囉,你除了想從我這邊拿到我不知道的資料以外……」伊格尼斯皺起類似眉的樣子,隱隱顫動的聲音裡滲入不可置信的情緒,接著轉變成接近憤慨與羞恥的大吼:「你還想要得到Playmaker?」

        左輪睨視它,一語不發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這是現實世界裡你個人的想法?還是這是你身為虛擬實境裡AI的想法。」它不再裝瘋賣傻,氣勢強硬地瞪視著對方。「你、為什麼想要Playmaker!」

        左輪走進了關注伊格尼斯的盒子,緊緊抓住盒子的一角,「再說一次。」力道之強勁,似乎都能聽見無堅不摧的盒子發出扭曲破裂的聲響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身在虛擬實境你難道不也是一種AI嗎?你們人類透過網路複製自己的身體情報,難道被複製出來的人,就不能有相異的智慧嘛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說穿了,你對Playmaker抱有異常的興趣對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告訴你,你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一點資料,哪怕你把我解體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Playmaker是我的,是我先看上的!」

        警報聲乍響,左輪瞬間冷靜了情緒,從手下收到Playmaker偕同夥伴Blue Angel等人,已經突破重圍的情報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看--我對他就是這--麼的重要。」

         左輪看著伊格尼斯笑得猖狂,咬牙切齒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●     ○     ●


        Playmaker最終還是突破漢諾騎士團的包圍,抓回了Ai。它無言地看著他手上的決鬥盤,不敢相信自己只不過是離開這小地方三四天,就開始懷念起跟Playmaker大人鬥嘴的時光。它不瞭解自己情緒起伏如此強烈,從被抓走開始的孤寂與低落,到現在被救回的狂喜。

        這種情感是它從未感受到的完滿。像是不曾享受過甘霖的沙漠,突然降下了雨滴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本來不想救你,但是你還有用。」Playmaker完全不瞭解Ai此時的想法,立刻踏上數據風暴上的D-Board,「你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很討厭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要不是我現在困在你決鬥盤裡,我一定會衝出來抱你,我親愛的Playmaker大人。噢對了,不會忘記Blue Angel大人呦--」

        從它的視角抬頭仰視環顧,Playmaker的腰身和Blue Angel的腰身,Playmaker平坦的緊身衣胸口和Blue Angel傲人的前胸。

        嗯,我覺得手感可能都不錯。不愧是Playmaker大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極度的滿足下,它想起了之前Playmaker問過的問題--AI會不會作夢?

        「Playmaker大人,你還記得你問過我的問題嗎?」

        Playmaker朝它瞥了一眼,沒有回答。數據風暴有點不穩定,他費了點勁在操控D-Board上。Ai並不覺得在逃命時他會願意開口聊天。但是它已經三天沒跟人鬥嘴了,左輪那變態不算,好不容易回到Playmaker身邊,它實在很想和他說說話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哪個。」他回問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是出乎它意料之外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問我會不會做夢那個。」

        Playmaker思索了半晌,「啊,怎麼?」

        會做夢的話,就已經脫離AI達到有機生命體的階段。這是它原先想到的回答,但是它覺得似乎有點不對,這可能不是Playmaker想聽見的答案。

        「AI會做夢。至少我會。」它說。

        Playmaker燃起一點興趣,沒有打斷Ai,「那你做過什麼夢?」他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夢到……孤獨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比起其他情感,在它失去記憶之後,深埋在程序之下最深刻、熾烈的,是難以排除的孤獨,還有近乎人類情慾中--佔有的慾望。在它離開Playmaker後,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浮現在核心中的夢。

        Ai已經做好這答案絕對會被大肆消遣的準備,它閉上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是嘛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聽到的是Playmaker淡淡的回應。

        還以為Playmaker會做出更大的反應,但他只是點點頭,「真巧,我也是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Playmaker大人--」它發出甜膩的聲音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閉嘴,否則我格式化你剩下的記憶體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你一定很喜歡我--等等,不要調出我的檔案,現在不是要逃命嗎?等等--不要刪啊!」

    ───FIN───
小小碎碎念:
        用兩個半鐘頭放飛自我,就是爽 ✧◝(⁰▿⁰)◜✧ 
        愛醬的欠打語氣不知道是否有抓到百分之一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在最後面推薦三部我個人很喜歡的科幻電影:
        1.  2007年重新剪輯的《銀翼殺手》(Blade Runner)
        2.  2001年的《A.I.人工智慧》(A.I. Artificial Intelligence)
        3.  2016年的《人造意識/機械姬》(Ex Machina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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